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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不是將你都連累了。”

枯骨大人噗嗤一笑說,“少城主會來找你?別開玩笑了,你放心,他不會的,你沒有那麽重要。”

林小花這才放下心來。

枯骨大人將一道符箓打在林小花身上,過不片刻,林小花便幻城了一直小黃雞。

小黃雞在床沿上抖了抖翅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雞爪,又扭頭看了看全身,撲閃著嘰嘰喳喳,卻不知是在說些什麽。

枯骨大人一笑道:“別費勁了,你說的話自己能懂麽?我用的是低級的符箓,不能還原你的原本聲音,先這麽叫著好了。”

“嘰嘰嘰……”

枯骨大人捏起林小花便扔在了獸寵袋裏,獸寵袋裏有一股野獸糞便的味道,林小花心下厭惡,不由暗忖,這獸寵袋以前是裝什麽的?

林小花在獸寵袋裏不知外面的時光,還好這袋子裏只裝了自己一個人,好在有時覺得迷茫或無聊的時候,枯骨大人會拍拍袋子,同自己說幾句話。

林小花有辟谷丹,所以不會覺得餓,她不知道待了多久,只是很多時候心下想著,不管這次成不成,的確該好好感謝這位枯骨大人,先前似乎對他有些偏見,其實平心而論,他確實是個好人。

這天林小花在袋子裏沒事,於是便反覆調息想要喚將祝融之意喚起,可是卻徒勞無功,正嘆氣間,忽聞枯骨大人的聲音傳來,“道友,準備好,咱們要走了。”

林小花一下子支起耳朵,心下忐忑得似乎有小鹿亂跳,她感到外面似乎有很多人在說話,可是說些什麽,卻是辨不太清楚。

便是這般茫茫然之間,林小花又感到枯骨大人拍了拍袋子,這次他確是沒有說什麽,不過似乎是想讓林小花安心。

過了一會,耳邊忽然清靜了下來,林小花還在傾耳細探,忽然一只大手卻將自己撈出了袋子,迎面便是一陣清新的涼風拂面吹過來,林小花看著周圍熟悉的九州大陸特有的明凈天空,眼前便沒來由的一熱。

她轉頭朝著枯骨大人嘰嘰了幾句,枯骨大人即便是聽不懂,卻也不難猜到她在說什麽,只是抱歉的搖了搖頭道,“放心,幻化符是有時間限制的,到了時間你自然便會變回原來的樣子,現在時限還沒過,我有心幫你,都無可奈何。”

林小花心中激蕩,千般情緒起伏不定的,主要還是興奮多一點,仿佛是沖脫了牢籠的階下囚,得到了自由。

林小花盡管說不得人話,卻還是奮力的扇著翅膀,朝枯骨大人嘰嘰喳喳的叫著。

枯骨大人擺擺手,十分善解人意道,“別叫了,好人做到底,我這便帶你到三清山。”

林小花對枯骨大人感恩戴德,只差蹦起來為他跳一曲小雞舞蹈。

漸漸的,三清山便近在眼前了,林小花看著熟悉的景色,卻如鯁在喉,又高興又是難過,高興的是她總算是回來了,難過的,卻是安笑之不知如何了。

越近林小花的心境便越是覆雜,她想起整個師門對安笑之的袖手旁觀,心中又對此地狠狠的厭煩起來。

她尋思著,倘若安笑之好好的,她是一定要將安笑之勸離此地的,從此在山外跟著安笑之做什麽都好,總好過這裏的人情涼薄。

枯骨大人帶著林小花落到了山門之前,卻並沒有直接進去,他遠遠的站在大門外,將林小花提了起來,問道,“你是想我送你進去順便討點賞錢,還是等你自己變回原樣了自己進去?”

問完看著林小花撲閃閃的小雞眼睛,大眼瞪小眼了半晌,忽然便嘆了口氣,說道,“下次再幻化別人,一定要幻化一只鸚鵡,至少還能說人話。”

他一說完,便見林小花搖了搖頭,似乎不願立刻便進去。

枯骨大人便幽幽說道,“你不願立刻進去?”

林小花點頭。

枯骨大人噗嗤一笑問,“你怕別人看到你此時的樣子?”

林小花搖頭。

枯骨大人定了定神,便掐了一個手訣,隨即將林小花放在地上,“那咱們直接到你的房間去好了,不會有人看到的。”

見林小花這次沒有反對,枯骨大人便說道,“那你想好你要去的地方大致在什麽位置,傳錯地方出了什麽岔子可不要怪我,我只管傳送,你自己定位。”

52變數

待枯骨大人設好了陣,林小花便走到陣上,放出一縷神識融合在陣眼,因為她熟悉三清山的路線,又因傳送的地方並不遠,所以陣法只轉動片刻,一晃神兩人眼前的景色便轉換了。

最讓人愉快的是,在陣法旋轉的時候林小花的幻化符箓便因到了時限而失效,林小花完好的恢覆了原來的樣子。

這陣法,若非操作上出現錯誤,否則以林小花的判斷是不會傳錯地方的。

可是當林小花看到眼前的景色,卻不由得倒退了兩步。

但見眼前景色雖然依舊,可卻是一片殘垣,林小花站在安笑之的院子,四周一片狼藉,雖然沒有風,可是地上被燃過的草灰卻似乎在空中飛舞。

林小花渾身一震,心下一片空白,半晌才回過神來,連忙往安笑之平日修行的靜室跑去,靜室的大門緊閉,林小花胡亂敲了敲,卻是沒有人應答。

林小花有些發顫,一用力,便將門推開,只見屋內空無一人,跟平日沒有什麽不同,卻好似從來沒有人住過一般。

林小花這才回過味來,站在院子裏大喊:“師傅!我回來了,你在哪裏!”

枯骨大人往前走了幾步,凝神道,“道友,沒有人。”

林小花猛然回頭望著他,但見枯骨大人若有所思道,“這裏沒有任何氣息波動,連只蚊子都沒有,何況這裏看起來似乎有古怪。”

不待枯骨大人說完話,林小花便搖頭道,“可我師傅在哪裏?!”

林小花想到當時獸王帶走自己時,安笑之受了重傷,她忽然打了一個寒顫,撒腿便要往太極廣場的三清藥房跑,倘若沒什麽意外,安笑之有可能在那裏。

枯骨大人將她匆忙的背影瞧了一會兒,便也優哉游哉的向前追了去,一邊追一邊喊道,“道友,等等我。”

林小花完全忽視了身後的枯骨大人,剛一下了小遙峰,便風一般穿過太極廣場向三清藥房飛奔去。

這一來,太極廣場上正在練劍的弟子們可炸開了鍋,一瞬間交頭接耳,沸沸揚揚,人皆指著林小花說道,“那不是安師叔的徒弟麽?她不是……”

“奇怪,不是被獸王……”

“怎麽忽然回來了?那獸王來了沒有?!”

“咦,快看她身後,那人是誰?”

“不好,有外敵……得趕緊去通報師傅!”

此時太極廣場上並沒有多少管事的長者,因剛授完課,大多都回到了自己的靜室修行了,所以廣場上一時議論紛紛,卻無人出面維持。

林小花懸著一顆心推開藥房的大門,扶在門上的手不可遏制的發起抖來,房內一片寧靜,卻是無人。

便在此時,耳畔忽然傳來一聲輕喚,“林……小花?”

飛快的轉過身去,只見立在眼前的是一臉訝異的魏風,離魏風幾步之處,還有抄著手,似乎打算看熱鬧的枯骨大人。

林小花望著魏風,連禮數都忘記了,開口便問道,“師叔,你見我師傅沒有?”

魏風嘆了一口氣,林小花的臉刷的白了下去,魏風輕輕道,“那天你被獸王帶走時,你師傅便受了傷,好不容易待他醒了來,可是,這之後他卻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整日不說一句話,將自己關在小遙峰不知道做些什麽,那日我正想去找他說話,他卻忽然自己找上了我,跟我說,他要下山去,不知多久,他還說,若是掌門逍遙子回來時他還沒回來,便將他下山的事情告訴他便可,其他的人,都不必說了。”

林小花一瞬間感到心酸,便問,“他走的時候,傷可恢覆?”

魏風搖搖頭,皺了皺眉,“我不太清楚,許是好些了。”

林小花點了點頭,又轉眼掃視了四周,但見三清山群峰飄渺,氣勢恢宏,將眸光落在小遙峰周圍的霧嵐上,林小花面露一抹蒼涼之色,冷笑道,“看來師傅沒我想象的那麽糊塗。”

既然安笑之肯交待魏風這些話,那麽,想必在安笑之眼裏,魏風是個值得信任的人,那麽自己也不必在他眼前遮掩什麽,便道,“我覺著,這三清山待師傅極壞,既然師傅都走了,我便沒必要呆著,師叔,我也要走了,只是你能不能告訴我,師傅他去了哪裏?”

魏風楞楞將林小花望著,不知是被她大不敬的話吃驚到,還是自覺無法回答林小花的問題而慚愧,他搖搖頭,緩緩道,“大師兄沒有告訴他的去向。”

林小花點了點頭,擡眸看了看枯骨大人,忽覺這偌大的太極廣場,滿山的同門,除卻魏風外,唯有他讓自己不排斥。

林小花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朝魏風鞠了一禮,說道,“魏師叔,我要隨師傅去了,謝謝師叔告訴我這些話,再見。”

魏風低著看著她,眸如春輝,他嘆了口氣,擡手搭在林小花的肩膀上,低低道,“也好……只是你一路小心,倘若遇到什麽難解的事情,隨時回來找我呀!我會像大師兄一樣,你不要擔心。”

便在這時,忽聞一陣婉轉的笑聲傳來,一個漂亮的女孩從魏風身後的方向跑了上來,一落腳便朝魏風嗔道,“師兄你幹什麽跑這麽快!害我好趕。”

說著望著林小花驚詫喊道,“林小花?你怎麽在這裏呢?呵呵,你不是被獸王看上,要做她孫子的爐鼎麽?”

說著她忍不住掩嘴笑道,“這麽快被丟棄了?現下腆著臉回來,你師傅都覺得沒臉見人。”

“飛飛!”

李飛飛還未說完,便被魏風厲聲喝住了,“你先給我回峰去!”

李飛飛臉色一青,他平日都是被林小花壓了氣焰,好不容易趁他師傅虎落平陽沒人撐腰,自己趁機打壓一下她,為從前受過委屈的自己出出氣而已,師兄卻又指責自己。

李飛飛偏還不信了,便不理會一旁的魏風,繼續笑道,“我要是你便去撞墻死了算,沒得丟人現眼的。”

這專揀別人的痛處去說,太過分了點,魏風怕林小花心裏難過,便作勢要去喝斥李飛飛,卻不料林小花淡淡一笑,朝魏風擺了擺手。

魏風雖不解其意,卻還是順著林小花的手勢,沒有說話。

林小花上前幾步,站在李飛飛面前,瞇著眼睛問她道,“還有什麽話,一並說全了。”

李飛飛望了望魏風,見他並沒有將林小花拉開,她瞧著林小花的眼睛,一想到她現下已是築基期,不知道為何心裏竟然有些聳,她將臉扭到魏風的方向,說道,“說完了。”

林小花定定瞧著李飛飛恩了一聲,忽然運起一股狠厲的勁道,擡起手,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

李飛飛毫無準備,一下子被林小花打出老遠,林小花卻不饒她,幾步跨至她的身前,不待她爬起,又是一拳朝著她的嘴砸了下去,砸完尤自不解氣,又擡腿狠狠的踹了幾腳,直到李飛飛昏迷得不省人事。

林小花將她拎起來,喝道,“你還有話要說麽?你說啊!你他娘的我讓你說我師傅!你要是想死,我便成全你。”

魏風在一旁看著,心痛不已,擡了擡腳,想要去制止,看到林小花一臉悲痛和憤怒,卻狠了狠心,立在原地。

無論如何,是李飛飛欺人在先,她的確,太過分了……

魏風一眨不眨的看著林小花教訓自己平日裏連碰都不舍得碰的小師妹,握著雙手指甲狠狠的嵌入了肉裏,他搖了搖頭,是自己管教不嚴,師兄做得不夠格。

魏風忍了忍,還是決定,若是林小花繼續下手,便出手攔下,倘若林小花心下的氣還沒有發洩夠,那麽自己給她打便是了。

只見林小花一邊說完那些話,一邊將李飛飛丟在地上,她又狠狠砸下一拳,可是下拳的時候拳風確是一拐,落在了她臉側的地上。

林小花一瞬間神情無比的悲傷,她一邊笑一邊哭,“魏風師叔,對不住,她辱我師傅,是我所最不能忍,我是看你的面上,才沒有再對她下重手,再見。”

她說著起身,飛跑到枯骨大人面前,拉住他,臉上的淚痕擦都不擦,她不減氣勢的說,“咱們走!”

作者有話要說:小花發了個威的~~~

弄了半天還是晚了幾分鐘....

別小看這幾分鐘- -讓我一下從打算的連續日更變成了隔日更...嘆氣....

53計策

枯骨大人點點頭,擡眸將一臉蒼白的魏風和奄奄一息的李飛飛打量了一眼,拍了拍林小花的手道,“你下手還是太輕了。”

他們兩個順著太極廣場的層層臺階一階一階的走下去,林小花不理會身後眾人的指點,便在這時,聞訊趕到的無念長老從炫華峰走向了太極廣場,路過魏風的時候,魏風正將李飛飛扶起,無念長老只是放緩了腳步,神色微妙,卻什麽都沒有去過問。

待無念長老走到太極廣場的臺階前,林小花和枯骨大人已經走得很遠,無念長老沒有再往前去,只是站在原地望了望,這才又朝著太極廣場走回去。

不知他是否看到剛才的事情?心裏會做何感想。

無念長老沒有阻攔林小花下山,像當初看著安笑之離開一樣。

不過,這其實是不相同的,林小花走了便走了,沒什麽關系。

然而安笑之要走,不管他想不想攔,他都是攔不住的,他只是知道,安笑之定會回來,因為這裏是他的家,有他的師傅,是他長大的地方。

他甚至連安笑之為什麽下山都不知道,更沒有去問,自從上次獸王侵襲了太極廣場,林小花被擒,安笑之受傷之後,無念長老便覺得,跟安笑之的距離更遠,兩人之間比之從前少了更多難以言說的東西,重要的是,自己似乎是有些慚愧,無法面對安笑之淡然如水的眼睛。

不過無念長老可以確定的是,安笑之下山,並非是對於上次的事情心存芥蒂,他是看著安笑之長大的,這個平日裏溫和如玉的師侄,不會是那樣的人。

出了山門,不知為何,林小花忽然松了一口氣,她還未說話,枯骨大人卻說道,“本來在獸城住的好好的,有吃有玩有房住,這下好了,門派都不要你了,你看你這叫什麽事?”

林小花蹲在地上,不發一語。

“你說你打算怎麽辦,別說跟我混!我好歹有副玉樹臨風的容貌!你跟在我身邊不合適。”枯骨大人往林小花身邊挪了挪,擠著她一起蹲下。

林小花雖然心裏有些煩,可是莫名的,這次卻沒有對著喋喋不休的枯骨大人發火,相反,還覺得,這樣的時刻,他仍然陪著自己,她有點感激,忽然便問道,“前輩,承您多次相救,還沒請教道號?”

枯骨大人顯然沒有料到她竟然會對自己的身世感興趣,他淺笑道,“蕭道真。”

別看這枯骨大人原形畢露的時候鬼氣森森,名字卻不賴,林小花疑道,“怎麽像個人名?”

“的確是個人名,我從那墳裏爬出來,特地看過碑的!”

“……哦。”

不知不覺,夕陽竟是西下了,林小花想來想去都想不到師傅會去哪裏,一時竟沒了主意,更不知自己該往何處去。

林小花起來走了兩步,忽然說道,“我師傅會不會去找獸王算賬了?”

蕭道真搖了搖頭,“要找也得進得去。”

林小花想想也是,便嘆了口氣。

蕭道真說道,“其實找你師傅可不難。”

說著,他瞥了瞥林小花背著的紅蓮劍,“沒看錯的話,你的劍上融著防護符箓,不過似乎有些微弱,大概是時間太久?這天底下,除了你師傅,怕是沒人肯在你身上浪費吧?”

林小花想起安笑之送她紅蓮劍的時候,卻是有融合仙符在她的劍上,便點了點頭。

“這種符箓,分為寄主和宿主,寄主便是保護者,也是符箓的施放人,宿主是符箓的被保護者,也是接受人,符箓一化,保護者和被保護者之間,便會起某種聯系,倘若這紅蓮劍受到了某些沖擊,你師傅應當是可以感受到的。”

林小花心念一閃,一下子澄明幾分,訝道,“意思是,你可以打我試試?”

蕭道真拍了拍林小花的腦袋,“打你我手疼。”

說著,奪過林小花手中的紅蓮劍,將其抽出,只見劍刃周圍的蓮花圖形隱隱放著光彩,蕭道真說道,“拿手過來。”

林小花心下雖然不懷疑蕭道真,可是並不是十分相信,便試探著伸出手,下一瞬間,蕭道真毫不商量的用劍刃在林小花手心一劃,下手不知輕重,林小花的手一下子鮮血如註,一朵朵血蓮花在劍刃邊緣蔓延開去。

“你讓我做好準備你會死麽?知不知道這樣很沒禮貌。”林小花皺了皺眉,擡眼看了看蕭道真,不悅道,“成了沒有?要是不成,我便在你手上還回來,不能讓你白割了我的。”

“……”蕭道真俊眸盯著紅蓮劍,一眨不眨的看它的反應,一邊說道,“你個小東西,好歹我對你有救命的情誼,倘若不成,頂多算是決策上的失誤,犯得著這麽歹毒?”

說著,他忽然噗嗤一笑,紅潤的薄唇揚起好看的弧度,“還是你想告訴我,你是個恩怨分明且瑕疵必報的人?倘若這樣那是最好不過,你先報了我幾度救你的大恩。”

蕭道真說到一半的時候,轉過臉將林小花看著,騰出一只手,很輕柔的拍了拍林小花的腦袋,“我便不介意你割我幾根老骨頭替你的小手還債。”

他說話語氣溫和,又頗有磁性,一改往日一臉玩笑的表情,少有的作出一副長者的慈祥,林小花本要反駁他幾句的,可是一望上他的眼睛,忽然間想到師傅,安笑之也曾這般註視過她,這種眼神滿含著熟悉的友好,讓林小花都忍不住猜測,是不是坐在眼前的蕭道真,是師傅假扮來捉弄自己玩的?

她心想,要是這樣便好了,要是這樣,便好了……

可惜生活不是拿來給人幻想的,她知道自己做夢而已,不過仍是因此愛屋及烏,覺著蕭道真愈發親切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枯骨君:謝謝奚別離大大賜名,我有名字啦,我有名字啦,我有名字啦~~~~~~(參照孫悟空剛出五行山)

作者:這個瘋了的二貨我不認識,滾!

54進擊

待劍刃上紅蓮花紋閃現出瑩瑩的異彩,蕭道真將劍一收,說道,“大概便好了。”

林小花不悅的抿著唇,隨便擦了擦手心,連包紮的意思都沒有,似乎這小傷只是文字叮了似的,她淡淡道,“大概?你拿不準麽?”

蕭道真在林小花手心劃下的傷不深不淺,卻夠疼,林小花畢竟是個女孩子,而女孩子大多比較嬌氣,蕭道真見過柔弱的,見過爽快的,卻沒見過林小花這般從內到外都透著一股超脫自身的氣勢的,這讓他對她有些小小的欣賞。

蕭道真笑了笑道,“你當我是神仙呀?我不過是猜測個大概而已,倘若你那防護符還能見效,你師傅想必能夠感應,便會尋著你的劍找來。”

他頓了頓,又說道,“當然,前提是他還要你。”

“什麽叫他還要我?”

蕭道真半開玩笑的道,“三清山可是大派,世間大派皆喜歡故作清高,況且你師傅乃是修仙翹楚,大陸之名人,他的徒弟在眼皮底下被抓走,做了獸城的少鼎大人,這事情便連我棲息山林,都有所耳聞,天下門派間傳得風風雨雨,你師傅的老臉可掛不住啊,他不將你逐出師門便算仁義了,你還想著他感應到你的防護符被沖擊而來救你?與其被世人看做連徒弟都不能保全的弱者,不如主動做出一點取舍,對傳言稍作解釋,挽回自己的面子。”

林小花從蕭道真手中接過紅蓮劍,用手指輕輕在劍刃邊緣摩挲著,語氣中明顯有幾分不高興,“你不認識我師傅,便少說是非,他不是那樣的人。”

蕭道真嘖了一下,抄著手往身後的巖層上一靠,面上笑著,眼睛卻變得朦朧起來,“你還小,沒見過什麽世面,這世間殘酷,豈是你能夠懂得?說什麽同門之誼,師徒情深,都是瞎扯,人真正關心的只有自己,誰還不是踩著比自己低的往上爬?”

難得在蕭道真說出這番話之後,林小花竟然沒有打他,只是扭過臉不再理他,她一點都不想再跟這臭枯骨聊下去,便板著臉等待著什麽。

可是蕭道真卻似看透了她的心事一般,說道,“倘若過一會你師傅不來,你可不要太過難過,不是人人都能像我這般隨心所欲做什麽,無緣無故來幫你。”

林小花刷的站起身,將紅蓮劍往眼前的山地上一插,語氣不善道,“蕭道真!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蕭道真搖了搖頭,嘆道,“說句老實話都不給了……嘖……”說完竟然出人意料的閉起眼睛,似乎小睡了起來。

天地間一下子寂靜了,林小花將紅蓮劍入鞘,抱在懷裏,她站直身子,居高臨下,眼望著地平線的盡頭。

天地寂寂,時光悠悠,她等了良久,蕭道真睜開眼睛又睡,睡了又醒,可是安笑之還沒有來。

蕭道真再一次睡過去的時候,林小花忽然心念一閃,低頭向他望去,或許他並沒有睡,他不是說過的麽?一睡覺,便很難醒,但他卻一副睡了好幾次的樣子。

林小花思索片刻,心想他許是覺著在這裏無聊了,又不好說走,他幫自己都幫到這個份上了,想想還真不容易,萍水相逢,甚至從前欺負過他,他都能不計前嫌。

林小花蹲到蕭道真面前,不知蕭道真是感覺到了,還是剛好小睡醒,他睜開眼,歪著頭註視著林小花,唇角帶了微微的笑意。

林小花說道,“你走吧,我也不想說謝謝你什麽,等我變強了,會找時機還你的恩情。”

蕭道真搖了搖頭,視線偏過林小花看著她的身後,“現在我要是走了,你便要死。”

林小花見他忽然面色凝重起來,便好奇的往身後看去,可是還沒有轉過身,卻忽然被蕭道真大力一拉,待她反應過來,卻被蕭道真拉到方才靠著的巖層後面,蕭道真擡手便在兩人身上打下了一道符箓,林小花看到蕭道真一瞬間變成了一株毫不起眼的小草,再看自己亦如是。

此時由於身形被固定,林小花不能轉身去看看外面到底出了什麽變故,她一心想著是不是師傅來了?可是倘若是師傅,蕭道真定不會做出此般奇怪的舉動。

林小花試圖小聲說話,卻徒勞無用,她不由心下暗氣,好歹是個幾百年的老骨頭了,不管用什麽符箓都是用下品的,比自己還窮!還是師傅給力些,不管是給自己用的玩的,無一不是頂好的!

林小花好奇心起,便悄悄散出神識,想要探探外面的狀況,可是心下一想,連蕭道真都要躲著的人,能是池中之物麽?自己小小築基期修士,散出神識無異於自尋死路,到時被發現,白白糟蹋了蕭道真的幻化符箓。

不過蕭道真的幻化符箓可真多呀!這些不倫不類的東西自己從前從來沒用過,不知道這蕭道真以前是幹什麽的,怎麽這麽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林小花沒空去想這些,忽然間,三清山整座山脈似乎受到了震動一般,強烈的震顫起來,幸好兩人化作了小草,緊緊的依附著巖層,倘若是站著,說不好便會被震得站立都不穩。

還來不及去細想,卻忽然看到有千軍萬馬朝著三清山門飛踏而來,為首的赫然便是獸王,只見在她身側的上空,還飛著一只寶藍色的畢方鳥,翅羽豐盈,朝三清山門俯沖而去。

看他們仿若天兵下凡一般,比上次圍攻太極廣場的陣勢要浩瀚百倍,林小花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的人,他們騎著妖獸飛快的向三清山門沖去,端的是一副氣吞山河,踏平天地的氣勢,林小花不由得為之震驚。

沒想到師傅沒有等來,卻等來了獸城的人麽?

他們這是在幹什麽?難道是發現了自己出逃,再沒有耐性,便幹脆要將三清山整個踏為平地麽?像曾經消失在歷史上的許多大小門派一樣,三清山便會在他們的大軍鐵蹄下,灰飛煙滅麽?

55反擊

林小花之前對三清山的感情,只是因為安笑之,她覺得有安笑之在的地方,才有不同的意義。

雖然現下安笑之走了,她也要跟著離去,可是,這裏畢竟是安笑之的故鄉呀,倘若因為自己的緣故,使三清山限於風雨飄搖的境地,叫她如何對得起安笑之呢?

她想要立刻沖出去,告訴獸王,自己在這裏,老老實實不跑了,讓他們不要再往前走了。

林小花的想法雖然沒錯,可是卻太過簡單,既然事情到了這種境地,她真出去了,除了白送了一條命有用麽?獸王之所以發怒,不是因為她離不離開的本身,而是她將獸城的權威視作游戲般,即便她願意認錯回去,獸王卻是不會再要她,有時候一些事情做了便是做了,沒有轉身的餘地。

林小花看著眼前同自己一般變作小草的蕭道真,心下焦急不知道如何表達,便在這時,山間忽然一陣飛沙走石,緊接著天地一瞬間便暗了下來,只見呼嘯的颶風如夜色一般席卷上浩渺的蒼穹,強力的颶風使獸王大軍的坐騎片刻的站不住腳,不過好在那些坐騎明顯受過嚴格的訓練,當次突如其來的變故卻並未受驚,只是放緩了速度。

為首的獸王警醒的朝著天際上望去,但見天上忽然間好似下起了流星雨,仔細看來卻不是,待近了,才發覺穿過暗如墨色的天際而來的,竟然是大批的禦劍修真者,但見他們各個劍光如星,在黑暗中閃著灼眼的光輝。

坐在畢方鳥上的少年忽然皺起了眉頭,朝著獸王的方向低下了臉,說道,“這些好像……不是一般的修士……”

連獸王的表情都有些茫然,顯然天際的修士們並不是跟他們約戰在先,而是出其不意而來的,且這些修士各個修為強悍,再不濟都在劍芒期以上,這讓獸王有一瞬間的晃神,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隨即瞇了瞇眼睛,朝著畢方鳥上面的少年答道,“這陣勢……似乎是白帝之國的人。”

獸王的大軍一面往山上趕去,而天山的來客卻正朝著他們俯沖,待雙方的距離近了,獸王大軍和天際大軍一瞬間不約而同的住了步。

兩軍對恃,一個是在天上居高臨下,一個是在山間遙遙相望,林小花忽然莫名的感到有趣了起來,她覺著在高處的應當是占了上風。

可是待她仔仔細細看得再清楚些,不由得一顫。

那站在雲端劍上,單手負後,佇立在天際大軍最前面的帶隊人,竟然是她的師傅,安笑之!

林小花真想揉揉自己的眼睛,看看是不是幻覺,可是她卻一動都不能動,她呆呆望著天上的那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影子,忽然悵然又欣喜得直想落淚。

兩軍相望了只有短暫的片刻,獸王便認出了安笑之,她輕輕一笑,低沈的說道,“原來是你,倒是看不出,你跟這白帝之國還有些淵源?”

安笑之半透明的深藍色輕袍隨風上下翻飛搖擺著,他一動不動的望著獸王,卻沒有說話,眼神淡淡的,似乎透過獸王直看向林小花所在的地方。

這樣的姿態平白使林小花一陣心驚。

即便是在獸族橫掃九州大陸的那段光輝歷史上,也不曾真正的同白帝之國有過正面交手,這兩族皆然不同於凡界的修真大陸,一來,獸族直系於妖神麾下,而白帝國則是太古的仙府之國,兩者雖然殊途卻算是同歸,井水不犯河水從沒有過相互作難,再者,倘若真正兩廂放對起來,獸城倒未必是白帝之國的對手,畢竟白帝城之人盡皆自帶了仙骨,打從初來到世上,便算是半只腳踏進了仙界。

獸王心下著實有點後悔當初大意,太過看清三清山,便連一念生殺都毫不在意,是以當初只用獸爪給安笑之餵了點毒玩一玩,卻沒有動什麽殺心,此時獸王縱然是殺氣騰騰,可是面對著真正意義上的天兵天將,卻是有點些微的猶疑,不過猶疑之後,便那準了主意。

安笑之雖然不說話,可身後無數整齊排列的修真者猶如高山一般,在視覺上百分百的氣勢沖天。

而安笑之方才的沈默,似乎只是想看清楚形勢,並不是打算同他們交談,接著,他打了一個手勢,只見身後無數修真者齊刷刷的掐起了同樣的手訣來,不過一眨眼的時間,整個天空上便鋪滿了藍色極光般的劍陣,一直蔓延到看不見的天盡頭。

這是林小花看過最為壯觀的景象,安笑之站在漫天劍陣的前段,身後的劍光熠熠,猶如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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